尚青Cya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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闪恩/Nightingale


BGM:Nightingale(by:MUSIRISCA)

a story of Nightingale.


*ooc狂魔

*小学生文笔,三个小时的草稿流

*人×鸟 ,注意避雷


暮霭氤氲,橡树和灌木连绵成浓密的绿荫,轻盈如水的月光从月神阿尔忒弥斯怀中倾泻,均匀地洗净每一处尘埃,人们总能听见清脆悦耳的莺啼声。


不论是披着普鲁士蓝色斗篷的劳累的吟游诗人,还是偷跑出家门去看北极星的孩子,亦或是迷路在森林的游人,他们或多或少见过那住在醋栗灌木和白桦丛里的夜莺。哪怕素未谋面,也一定听过他如同天籁般的歌声——他总是慷慨地将歌声献给每一个路过森林的旅人。


他有着少见的灰绿色羽毛,鹅黄色的喙总蜷在胸前柔软的绒毛里,他压低尾部的两根颀长纤细的青色羽毛,谦虚而礼貌地像每一个过路人点头问好,小小的松石色双眸,映衬出各种花色的模样。在村民的道听途说中,他被创造女神阿鲁鲁用花露洗净每一寸翠羽,被众神之首阿奴赋予璀璨如繁星般的姓名,眼眸的缱绻微光来自金星女神伊诗塔的照拂,连同着吹向四野的风,一同卷入他的故事里。


而我仅是数月前飞来这里的白鸽,在百鸟之中,我再也找不到如他一般翠色羽毛的夜莺。他彷如神之子一般,不如我们这些平庸的鸟儿,为觅食,为避寒,为天敌烦扰——他所及之处皆是欢腾的歌声和倾泻的月华。


“我亲爱的白鸽,请离那位夜莺先生远一些——他不属于我们,他属于繁星般的神话。”


我常听灌木丛中的玫瑰说,她的话语如同她的花茎一般带着锋芒尖刺,连同一旁四散的三叶草一同叽里咕噜地讨论。我确实没见过夜莺先生与哪些鸟儿聚集在一起,他谦逊收敛,就好像不属于我们一般。用人类的话说,离群的鸟儿,就好像被孤立离世一般。


我没有找到与他搭话的时机,因为我的思绪又被另一方的话题引起——


人类赞许的帝王,有着如同烈阳耀世一般的姓名。


“吉尔伽美什(Gilgamesh)”


我没见过金碧辉煌的宫殿,仅在旅途中仰望过东方琉璃瓦房顶的宫苑,但路过的旅人都说,这位黄金之王的宫殿比任何国都的宫殿要华美,他的后花园的玫瑰比森林的玫瑰灌木丛还要艳丽,他的手下尽是骁勇善战的士兵和鞠躬尽瘁的辅佐官,他的铁骑所到之处必然是胜利的赞歌。他有着如同碎金般的短发和红宝石一般深邃的双眸,凡是洗衣归来的浣女,都会笑着夸耀王的俊朗。


我幻想过他有着浅黄小雏菊般的发色和覆盆子颜色的眼睛,因为我没见过黄金与红宝石——但这必然是我的谬误和大不敬,因为这粗鄙的东西无法与王的耀眼姿态相比。我也有注意到,每当我们聊起王的话题时,夜莺的羽毛似乎抽搐了一下。


深秋已至,我飞离灌木的窠巢,前往附近的村落觅食,我从高远的苍穹向下望去,只觉得朴素的村落格外渺小。当我飞到田野的麦秸秆上停留时,我看见与乡下人穿着不同的人群路过。


那些穿着华丽洛丽塔长裙的小姐们笑吟吟地穿梭在田野草迹间,荷叶边的淡白色内衬隐匿在各色的丝绸长裙中,绣着玫瑰,绿萝,矢车菊的各色繁重的花纹。她们撑着精致的天蓝色阳伞,在午后不算刺眼的阳光中散步,留下茶话会未毕的红木餐桌,银质的餐盘盛着草莓奶油蛋糕,涂上果酱的面包片散发着馥郁的果香,加入三颗方糖的热红茶氤氲着香甜的雾气。我小心翼翼地飞近餐桌,想趁她们聊天散步的时候偷偷品尝一下人类的美味,少女茶余饭后的聊天传入我的耳里。


大抵是些普通的女孩子的话题了,似乎无论身份多么显贵,处于那个年龄的人类仍会聊着那些相同的话题,只不过她们的话题时常绕到那一位王者身上,连语气也娇羞了几分。


​我用喙啄掉了几根羽毛,对那遥远的黄金之城有了些许好奇,鳞次栉比的建筑群中,金黄色的宫殿,闪耀着永世的光辉。沉浸在想象中的我没有觉察身边有人靠近,直到我观察到桌布上靠近的阴影,才幡然醒悟——


“天哪,小姐们的餐桌上居然有一只野鸟!等我把它捉了……”​女仆放下手中的碗碟,向我这边伸手,我吓得张不开翅膀,紧闭上双眼,把自己性命丢给不靠谱的命运。


“喂!怎么又来一只!”​我缓慢睁开眼睛,只见夜莺用喙啄起我胸前的羽毛,将我整个身子抛向半空,我重新张开翅膀,飞快地向远处的云杉飞去。夜莺也并未放慢动作,她躲开女仆的胡乱捕捉,朝着我的方向一同飞来。在耀眼的午后阳光下,夜莺青翠的羽毛仿佛染上了金色的颜料,那会是那位王耀眼的颜色吗?


“啊……谢谢你,夜莺先生。”​我定了定惊慌失措的心绪,带着歉意对夜莺说。


“您不需要抱歉,这片森林的每一寸土地遇到了危机,我也会不顾自己冲上去拯救。”​夜莺用喙理顺了我凌乱的羽毛,面对眼前美丽的绿色之鸟,我有些愧赧于自己的莽撞。他接着开口说,用着和平日里唱歌一般好听的音调说着:“你想去乌鲁克的中心城吗?我准备将歌声送给那一片土地的人民。今天这些小姐们的马车准备返回中心城,如果你愿意,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。”


以白鸽的见识,根本想象不了都市的繁华。我垂下自己的尾羽表示默许,夜莺将目光投向苍穹,似乎想从一望无际的蓝色苍空中找到什么。


就这样,我和夜莺成了一同旅行的两只鸟儿。​我们躲藏在马车的顶棚里,将毛绒绒的身体隐匿在罅隙里。夜莺不像那些叽叽喳喳的花儿,除开必要的话,他几乎不多说一个字,于是我大多数时候都在听马车夫的闲聊,听他抱怨路途的漫长,还有对豪华都市的赞赏。夜莺依旧会在长夜里静静唱着自己的歌谣,在星空寥落的夜晚,听着他的歌声会分外安心,可我没有他那如被音乐女神抚摸过的嗓音。


马车大约赶了一天一夜的路,便到了乌鲁克的中心城。那是我贫瘠的语言库无法描述的繁华,若有人说这里是仙境,那我一定会相信这里住着精灵。我想到黄金,想到红宝石,想到灿烂阳光下的琉璃瓦,但这里的繁华绝不仅这些冰冷饰品的徒有其表,因为凡是路过的男女老少,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温暖的微笑,欢悦的空气将繁华与惬意送上九霄云外,若没有这次旅行,眼前的景象必然是我穷其一生也不敢想象的光景。


夜莺先生其实有一个名字,只不过不习惯记名字的我仅以夜莺先生相称。他也很少直呼我的姓名,但我们彼此还是能察觉到对方的叫唤。


他带着我游览了乌鲁克中心城的繁华景象,令我目不暇接,他给所到之处的店铺和小摊送去歌声,人们称赞说是天使落入凡尘。最后,我们的翅膀停在神圣的宫殿前,望着那高耸入云的辉煌建筑,我迟疑了一会。


“不用怕,一起去吧。”


我和他飞入宫殿,本就令我目不暇接的景象又更加令我眼花缭乱,我不知道那些建筑塑像有多么珍贵,我也不知道镶嵌的花花绿绿的宝石要耗资多少,单从他的后花园看,就已经足够令人震惊:除了我已经习以为常的玫瑰,风信子,矢车菊,还有不认识的或粉红或淡黄的花和高耸挺拔的树,连同摇曳在风中的紫藤萝瀑布一同倾斜,鹅卵石铺地的小路延伸向远方,直通向内侧地宫殿,我飞向那彩绘窗户。


我从窗户向内看去,那位平日不可一世的王靠在自己的王座上小憩,碎金般的头发被阳光磨平了棱角,我依稀能看见如同蝶翼扑闪般的金色睫毛和不甚安稳的睡颜。他时常紧皱着眉头,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按着胸前的肌肉,似乎想把什么紧攥在手中。离开了侍卫和辅佐官,王总在梦中承担自己的孤独。


我以为自己总能见到高傲的王,但实际上没有人能够一直傲然于世,很少有人能窥见王的疲倦,能够给这份疲倦带来慰藉的人又少之又少,这是我唯一从他身上学会的东西——他也不是黄金,红宝石,琉璃瓦那样冰冷的器物。


这时,停在我身边的夜莺飞了进去,停留在王的肩膀旁,他用鹅黄色的喙梳理着王杂乱的头发,俯身清唱着夜间的歌谣,将那本该献给月光,献给星辰,献给每一个劳顿的旅人的歌谣献给了疲倦的王。空荡的宫殿里回荡着夜莺空灵的歌声,如同露水洗涤凡尘,如同微风吹走酷热,让我不由得想起他旅途的原本目的——把歌声献给乌鲁克的人们。


久之,王从酣梦中醒来,他伸手抓住肩头的小夜莺,略带着狂妄和高傲地语气说道:“呵,本王的梦还要你这种野禽引导?真不知好歹。”


夜莺从他的指缝钻出来,对着吉尔伽美什的额头狠狠一啄,又啪叽地趴在王的头上。他放松全身的翠色羽毛,如同一团毛球匍匐在吉尔伽美什额上。


“喂,好歹有点自知之明好吗?本王可不记得鸟类是液体。”吉尔伽美什将那一团鸟提起来,半带玩味的笑。我可以从夜莺的眼中读出不屑和悠然自在,仿佛这一人一鸟早在很久以前就认识了一番,他可以肆意停在王的肩头,用尖锐的喙弄乱王的头发,却也可以在惬意的夜间为他吟唱属于黑夜的歌曲。我不知自己应该处在何方,只知道在窗边静静地看着他们。


这种关系应该用什么词来形容?


此后,夜莺便被王留在了宫中。为了迎接这位贵客的到来,侧边的宫殿被重新装修了一番,换上了更为华丽的彩灯、银铃和装饰用的鲜花,门可罗雀的宫殿顿时热闹起来,人们都想见一见那位为王扫除梦魔的夜莺,想听一听他为赞美星辰而唱的赞歌。人们奔走相告,将夜莺的故事口口相传,也将夜莺的歌声以不同的形容词传达出去。


我有幸成了王的后花园的一只普通的小鸟,总能近距离地看着夜莺与那位金黄色的王日益深重的羁绊。我才知道原来夜莺也不是乖孩子,他会在王过劳的时候啄他的眉心催促王去休息,会学着王的模样审查那些看不懂的文件,他偶尔也随同王出行,站在王的肩膀上,学着王以君临的目光睥睨苍生。


夜莺的学习能力很强……但某些奇怪的笑声还是不要学去为好。我栖息在紫藤萝环绕的庭院里,望着浅紫色部分的花瓣与微光相互挑动,幻想着这样的日子已经挺好了,直到寒风席卷我的身体,我打了个寒颤,才逐渐察觉冬天马上就要来了,我和一些鸟儿也要迁徙回南方了。


我很少再见到夜莺,但也不会刻意地去想他。直到某天我从窗户望向夜莺的宫殿,我才惊讶于他的逐渐憔悴:夜莺翠绿色的羽毛不再散发光泽,空洞的眼眸很少再有亮光,悦耳的歌声虽然依旧动听,但没有人察觉到他的日益消瘦——因为他属于森林,人为的禁锢和心理上的习惯,永远也无法代替内心深处对自然的真正渴望。


夜莺和我,都是属于自然的。


“夜莺先生,你明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,永远也无法在这里活下去,为什么还要透支自己的生命陪着王呢?”在某个平凡的午后,难得遇见夜莺的我,疑惑地问着。


“因为——因为什么呢……大概我也不晓得。”我替夜莺梳理他因为消瘦而蓬松的羽毛,夜莺却继续开口说,“想见他,想和他说话,想见证他的伟业,还想陪伴他走到世界的尽头,想看着他的名字被刻入人类的史诗,被后人高歌咏唱,想用自己贫乏的歌喉,为他去除扰乱在心头的魔障。”


“……当然,在未来,他一定会遇见比我嗓音更动听的鸟儿,啊不,这个世界已经是他的后花园了,只要他想,一定会找到另一只歌喉动听的夜莺……”


“夜莺先生……不,恩奇都……你在他心中一定很重要。”

我记起了他的名字,恩奇都,那位谦卑礼貌的夜莺,他拥有着如同繁星般闪耀的姓名。

我也记起了如何形容他们的关系——独一无二的、光耀千古的挚友。

我记起了用自己语言无法描述的灿烂星河般的历史,他称呼他为星辰,他将他视为所爱。


夜莺谢绝了与我一同返回森林和大家一起去南方过冬,在某个寒冷的早晨,晨间的雾气没有铺满城镇,他支撑起脆弱的身子,执意要自己只身前往南方的翠林,那边有更需要他歌唱的地方。但无论如何,他的心始终在乌鲁克生根发芽。


我没有和同伴讲述与夜莺的旅途,但也没有将它当做浮光掠影忘记。

我也记住了他临别时的话——有朝一日,再会。


END

随性写的一篇,写的很快。

没什么说的,希望你能感受到我想要表达什么吧。

下一篇文估计也是“有朝一日,再会了。”orz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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